第九章 生死两重天-《陆家鬼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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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尸婆一听,顿时满心欢喜。立刻命令下属再次摆上天钩和浴盆,要再次进行血浴。接着,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像要准备一件得体的衣服。

    叶清萍知道这次是完了,不会有什么奇迹出现了。孙剑秋深情地望着她,说:“清萍,你后悔吗?”

    叶清萍摇了摇头,说:“秋哥,你看我像后悔的样子吗?”

    孙剑秋很自责的说:“清萍,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不过,我还是有些奇怪,这里的布置好像是专门对付我们的,让我根本无法使出以前的所学来逃脱,特别是这绳索,怎么也打不开,在这以前,什么东西都无法将我困住。看来是有精通我鬼谷派的人在里面做了文章。”

    叶清萍并为理会这些,她淡淡一笑,说:“秋哥,能和你一起呆了这么久,我已经感到很幸福了。你知道吗?从第一次遇见你,我就把你当作是我生命中的人了。今生是,前世是,来世是,永世都是。不要忘了,你的身上还带着我的香味呢,我要你永远都带着,到了阴间,我还可以通过这股香味,找到你,然后再和你在一起。秋哥,你可要记得哦,千万别喝那孟婆汤,否则你会忘了我的,忘了曾经有个叫清萍的女孩,曾给你留下许多美好的回忆。”

    孙剑秋的眼角有些湿润,  “清萍,你怕死吗?”他轻轻的问。

    “有时候怕,有时候不怕。比如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哪怕是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我也不怕。可是,如果你不在我的身边,我就很害怕,很害怕。”叶清萍认真的说。

    孙剑秋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是好。自己倒是一点儿也不害怕死亡,那只不过是一种轮回的自然状态,只能融入,无法更改。

    叶清萍突然问道:“秋哥,你能告诉我,什么是死亡吗?”

    “死亡是一种本然,本质,本心的东西,”孙剑秋温沉地说,“我们可以自己感受,并且想一下。在我们出生之前,一切都是虚无的,我们不知道一切,那就是一种死亡状态,由于自然的轮回,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然后终老,结束这个轮回,进入另一个轮回。所以说,我们都曾经历过死亡,那就是我们没有出生之前,所经历的状态,一种无声无息,无意无念的状态。明白吗?”

    叶清萍眨了眨眼,说:“明白了。”

    孙剑秋接着说:“我给你打个比方,我们每天晚上睡着以后,如果不做梦,就会进入一种无声无息,无意无念的状态。等我们醒来之后,感觉时间过的不是很长,也不是很短,但是无法用时间或语言来描述,这种状态,就是一种死亡之后的状态。每个人每天都在经历,都在重复这个死亡状态。我们关注的不应该是死亡,而是我们活着的时候做了些什么,是否做的有意义。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叶清萍认真地点了点头,说:“秋哥,就像那句话所说的,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秋哥,我无怨无悔。”

    孙剑秋的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怕让清萍看见了会伤心。

    尸婆这个时候出来了,她穿了件宽大的睡衣,脸上抹了些花脂艳粉。他让人把孙剑秋绑到一边,然后把叶清萍反倒着吊在了半空中。叶清萍一点也不感到害怕,好像是明白了死的真谛。孙剑秋痛苦得闭上了眼睛,他不敢看,也不想看。自己心爱的人在面前死去,那将是一种莫大的痛苦。

    尸婆躺在浴盆里,举起镰刀,轻轻地划了下去。叶清萍只觉得凉飕飕的,却没有感到疼痛。原来尸婆只是轻轻地把她的衣服划开了,并没有伤到皮肉,先把衣服划开,鲜血才会流得舒缓而又润滑。叶清萍华美而又晰白的胴体漫漫的显露出来。当尸婆的镰刀划破叶清萍胸口的衣服时,一朵娇艳无比的菊花掉了出来。这朵菊花是叶清萍当初在连理山庄摘得,一直放在上衣的口袋里。

    菊花慢慢的落了下来,轻轻地落在了尸婆的身上。尸婆竟然呆住了,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然后轻轻放下镰刀,拿起来这朵菊花,放在嘴边,深深地嗅了下,然后怔怔地望着菊花,眼泪顿时流了出来,一滴滴地落在了菊花上。尸婆喃喃自语的说:“望乡菊,望乡菊,等了千年万年,望乡菊……”

    尸婆两手轻轻地抚摸着菊花,一副怜惜疼爱的样子,让人不明所以。她一会儿欣喜万分,一会儿又无限愁容,感慨唏嘘。过了一会儿,她又喃喃自语地念起诗来:“一叶不知秋,两厢情悠悠。谁家纤纤女,独望孤水舟。”念到这个地方,好像忘了下面的内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叶清萍听到她念的诗,觉得异常熟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仔细一想,这不是连理山庄画上的那首诗吗?不过下面还有四句,尸婆并没有念出来。想到这里,叶清萍也无所顾忌,顺口把下面的四句念了出来:“为寻梦寐缘,坎尽千古愁。爱若还乡在,依肩尽温柔。”

    尸婆听她这么一念,顿时愣住了,说:“这朵望乡菊,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快点告诉我。”

    叶清萍本想恶狠狠的再次怒骂她一顿,但是看她满眼的期待,满眼的温柔,于心不忍。

    “这朵菊花是在一个山庄那里捡的,那里有好多好多,我觉得好看,就摘了一朵,放在了上衣的口袋里。”叶清萍故意说的模糊,怕惹出不必要的事端。

    尸婆把头俯在菊花上,很难过得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九哥,我就知道,你的心里一直还有我,一直还有我。我真的没想到,你还为我种了那么多的望乡菊花,我好想你,好想你……”

    叶清萍这下算是彻底懵了,什么“九哥”,“望乡菊花”之类的。尸婆突然抬起头,严厉地说道:“快告诉我,这朵菊花,是不是从一个叫连理山庄的地方弄来的,快说!快点告诉我,连理山庄在什么地方!”

    叶清萍心下一惊,没想到她会知道连理山庄这个名字。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她不知道连理山庄在什么地方,就说明她对其中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被抓到一个山庄里,然后逃出来了,具体什么位置我也不知道。”

    尸婆脸上阴云不定,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忧伤。她说:“叶警官,我很感激你,真的很感激你。你让我知道了,我的九哥,一直都把我放心心里。而且,他还时刻不忘,我们之间的望乡菊花。”

    叶清萍疑惑地摇了摇头,说:“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尸婆得意地笑了笑,说:“你以后会明白的,而且会很吃惊的。甚至,你还会很羡慕我的。”

    叶清萍一直被倒吊在半空中,感觉十分不舒服。“尸婆大姐,刚才既然你说要感激我,是不是想把我给放了?要是那样的话我也会十分的感激你的,呵呵。”

    尸婆一边摇头一边笑着说:“我既然感激你,那就当然要对你好一些了。我想啊,让你流血致死的话,实在太残忍了。出于我对你的感激,我不让你这么痛苦的死去,我呢,就把你扔到苍狼牢里,让你尝尝,什么叫做撕心裂肺,什么叫做粉身碎骨,哈哈……”

    叶清萍轻蔑地说:“就你们那些小把戏,哼,也就只有那些未满十周岁的小孩子才害怕。”

    尸婆说:“死到临头了,嘴倒是挺硬呢。实话告诉你吧,苍狼牢里有只很特殊的汉北苍狼,凶暴无比,没有人可以在那里活下来。它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你俩就好好伺候伺候它吧。”

    尸婆叫来四个蝠魔使者,解开了两人身上的绳索,然后押进了苍狼牢。牢里十分昏暗,只能大体上看到一些模糊的东西。两人靠在牢里的边上,倚着栅栏,相互依偎着。叶清萍觉得脚下尽是一些木棒之类的东西,低头仔细一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只见地上全都是一堆白骨,还有很多新鲜的血迹。

    叶清萍抬起头,闪着明亮的眼眸,说:“秋哥,或许我们活不过今晚了,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好吗?”

    孙剑秋的眼睛有些发酸,说:“好的,清萍,这里就是我们的家。”说完,扶着叶清萍慢慢的坐了下来。叶清萍依偎在他的怀里,幸福无比。

    一股血腥味逼了过来,叶清萍本能的向孙剑秋靠了靠。

    孙剑秋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次的确是在劫难逃了。苍狼此时站在了他们面前,它浑身上下都是棕黑色的壮毛,身高大约有一米半,身形十分的强壮魁梧。它的利齿很尖,有很长的一部分露在了外面,舌头也很长,伸在外面,唾液不停的滴下来,连成了一条线。

    它慢慢的逼了过来,孙剑秋甚至已经看到它嘴里的牙齿。它的嘴里喷出一股很大很浓的腥味。苍狼此时停了下来,目怔怔地望着他们,嘴巴一张一张的,好像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叶清萍知道时日已经不多,于是说道:“秋哥,你再为我吹首归乡曲好吗?我喜欢你吹箫的样子,我希望在临死前,再一次听你悠扬的箫音。”

    孙剑秋缓缓地从衣袖里抽出洞箫,放在嘴边,缓缓地吹了起来……

    一曲终了,叶清萍早已泪眼婆娑。苍狼却还没动手,一直站在那里。孙剑秋惊奇地发现,苍狼的眼里竟然噙满了泪水。苍狼把头俯在地上,悲鸣似的呜咽。叶清萍以为这是它吃人前的征兆,不由得抱紧了孙剑秋。

    果然,苍狼仰起头,高亢的雄吼了一声,然后猛地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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