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向着电闪雷鸣的天空-《我是我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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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高地战区指挥部里,乌力天赫领到新的任务——他将拥有一个特别行动小组,他是组长,组员是滞留在南方的中国志愿人员吴天厚和张畅,他们将由一支人民军的特工部队护送,去南方一些重要的战略城市,考察和研究活跃在那里的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特工部队的战斗情况,对特工部队深入敌纵深侦察、瘫痪敌首脑机关、破坏敌通讯枢纽、炸毁敌机、舰、车、桥梁、军火库、绑架敌军政要员的战斗情况做出评估。如果可能的话,将军希望乌力天赫的特别行动小组能和美军的陆军第五特种战斗大队和海军海豹突击队有所“接触”,上述两支特种部队近段时间对南方的作战破坏非常大,尤其是后者,简直就是一群来无踪去无影的魔鬼。这帮绿脸杀手非常熟悉越共的战术,他们穿着黑衣裳,打着赤脚,使用ak-47或者k式冲锋枪,在越共控制地区设置陷阱和诡雷,进行偷袭和暗杀,拦截越共情报,伏击越共补给,突袭越共基地,让北方人民军和南方解放军大为恼火,人民军希望在这个问题上尽快拿出对应策略。

    “你的特别行动小组直接隶属我,考察、研究和评估情况直接向我汇报。”在一群身穿黄褐色军装、肩挎sks卡宾枪和戴格蒂亚列夫自动步枪的年轻卫兵簇拥下,周将军从折叠椅上站起来,收起笑容,严肃地对乌力天赫说:“任务完成之后,我将为你和你的小组庆功,并把你们安全送回中国,同时向你的上级说明你滞留期间的情况。”将军戴上白色的胡志明帽,朝帐篷外走去。他在阳光下站住,回过头来,补充了一句,“好好干小伙子,给美国佬儿一点好颜色。我是说,那种让他们永远记住的好颜色。”

    乌力天赫在南方与解放阵线的特工部队接上了头,并见到了南方解放阵线特工兵种司令阮志恬。

    从春天到冬天,乌力天赫参加了西贡别动营对美军军官俱乐部的袭击、西贡敢死队对“独立宫”袭击的策划、特工第9营对美军隆平总库的袭击、特工143团对安溪机场的袭击、特工混合指挥部对伪海军参谋部的袭击、海军126特工团对越河口运输船的连环袭击、岘港市别动队对岘港火车站的爆炸、特工51连炸毁东河大桥的行动、特工113团炮轰边和美军空军基地的行动,并且与美军第五特种兵战斗大队和海豹突击队“接触”了好几次。每一次战斗之后,他都把战斗情况详细地记录下来,做出评估,写出报告,派人民军特工部队的人送往西原高地周辉敏将军的指挥部。

    乌力天赫的战友吴天厚,在对南越海军参谋部的袭击战斗中被一枚手榴弹炸开了脑袋。另一名战友张畅,则在炸毁东河大桥的战斗中被肆虐的台风吹进了河水里,一眨眼就搅进一艘抢进港口躲避飓风的货轮螺旋桨中。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里,乌力天赫再次成了一名异国他乡谁也不知道来历的中国人。人们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他在南方使用的名字叫“北”。

    说是异国他乡,乌力天赫在南方却遇到过很多华人。那些在越南的华人,他们最早的祖先可以追溯到秦代,也有西汉末年王莽篡位和东汉末年董卓之乱时避难到越南的名士之后。乌力天赫知道,唐朝时期,大学士杜审言、沈铨、刘禹锡、韩渥都在越南寄寓过一段时期,明朝末年,雷州人莫敬玖率志士四千人在河仙地区开垦荒蛮,龙门总兵杨彦迪、高雷廉总兵陈上川率士卒三千人开发湄公河三角洲地区,在边和、堤岸、龙川等地都保留有祭祀他们的庙宇。越南有五十多个民族,艾族、哈尼族、拉祜族、倮倮族、山由族、仡佬族、傣族、岱依族、侬族最早的祖先都是中国人。

    在西贡颇有气势的中华会馆里,乌力天赫被介绍给华运委员会一位名叫曾途士的华侨领袖。为这个委员会工作的华人数以万计,他们有的被送进南方解放军,有的负责往前线运送军用物资,有的从事情报工作;在外围的乡村,他们还有华人自卫队,直接参加对美军和南越伪军的作战。

    曾途士在铜质的净盆里净过手,为关公塑像上了一炷香,恭恭敬敬地在塑像前磕了头,然后告诉乌力天赫,他这是为一对年轻的华人姐妹敬香的。几天前,委员会下属一支别动队袭击伪军军营时失了手,有七名队员没撤回来,其中就有这对双胞胎姐妹。姐妹俩刚满十六岁,姐姐本来可以逃出来的,看见妹妹被打中了后脚跟,跑回去扶妹妹,结果也被打倒了。伪军为了杀一儆百,把姐妹俩的剥光,尸体拖在卡车后游街。姐妹俩没结婚,连对象都没有。

    “你为什么叫北?”曾途士给关公敬过香以后,从瓷盘里取了一片槟榔,在蚌灰里蘸了蘸,裹在一小截蒌叶里,递给乌力天赫。

    “不知道。”乌力天赫把槟榔放在嘴里嚼着,有一阵儿他有点儿犹豫,但很快他就决定放弃了,“也许,我是从北方来的。”

    “你是一位勇敢的年轻人,”曾途士英雄不问出处地点了点头,郑重地承诺,“我会为你敬平安香。”

    乌力天赫本来想问曾途士,越南和中国,哪一个才是他真正的祖国,后来他决定不问了。那对姐妹没有广阔的天地,她们在另一个世界里遥想,这样说,祖国是没有意义的——如果它只能被人遥想。

    乌力天赫在冬天的时候遭到了一种极其厉害的流行疟原虫的袭击,染上了疟疾。长期危险而紧张的南方生活使他的抵抗力大大减弱,从北方送来的疟疾药根本不管用。紧接着,他又染上了钩端螺旋体病,连续的高烧让他胡子拉碴、眼珠发红、不断地说着胡话,活像一个不可救药的酒鬼。

    乌力天赫拖着病身子率领一支特工部队营救关押在波莱古英一个战俘营里的人民军和南方解放阵线的战俘。营救计划十分周密,行动也十分奏效,特工部队消灭了守卫战俘营的南越伪军,迅速破开牢房,放出了战俘。但谁也没想到,附近的一支隶属于美军第五特种大队的车队突然驶到,突破了特工部队的阻击线,冲进战俘营,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枪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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