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蹇硕眼中的光芒慢慢的黯淡了下去。 刘宏盯视着蹇硕,郑重其事的言道:“我想把统领绣衣使者的职责交给你。” 刘宏的一席话,直接让蹇硕楞在了原地。 等蹇硕反应过来时,几乎是难以置信,他本就有上军校尉的职责,如今刘宏却又要将绣衣使者统领的位置交给自己。 蹇硕浑身颤抖,几乎难以自制。 “咚。” 蹇硕屈下双膝跪在地上,跪伏在刘宏的身前,已是泪流满面。 “臣,纵万死亦难以报国家也!” 蹇硕的头颅的叩击在地砖上,发出了闷响声,他沙哑着声音,梗咽着说道。 一只手抵住了蹇硕的额头,阻止了他的叩首。 蹇硕慢慢抬起头来,看到的是刘宏面带笑意苍白的脸庞。 刘宏笑道:“朕还需要你为朕监察这天下,服侍起居,别撞破头了。” 蹇硕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再度流了下来。 “臣,蹇硕必不负国家所托!” 蹇硕双手做辑,郑重的许下诺言。 月光治下,刘宏的面色好像又苍白了几分。 “起来吧。”刘宏轻声说道。“晚间地凉。” “诺。” 蹇硕声音还是有些哽咽。 刘宏伸出手,对着蹇硕言道:“我有些累了,你扶着我走回殿里吧……” “诺。” 蹇硕往前走了几步,扶住了刘宏。 两人迈动脚步,不远处几名提着宫灯的老宦官也快步跟了上来。 守在周边的甲士也是尽皆振奋起精神,重新护卫在了刘宏的身旁。 蹇硕身形壮健,搀扶着刘宏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刘宏走的很慢,虽然他没有什么力气了,但是有蹇硕扶持他走的还算是较为稳当。 张让、赵忠、夏恽…… 他封这些人为高高在上的中常侍,给予他们无比的恩宠,这些人从他入主这皇宫时,就随侍在他的身旁,但这些人却越来越不知进退,贪婪无度。 多次的敲打,却还是没有让其回心转意,尤其是在自己这些时日病情加重开始。 何进…… 他本来升任何进为大将军,就是为制约党人,但现在何进却跟着那些党人越走越近,却将他这个天子放在第二位。 …… 风渐渐的大了起来,也让刘宏本来有些昏昏沉沉的头脑变得清醒了一些。 十常侍、何进,这些其实只是让刘宏有些担忧。 让刘宏最为提心的其实还并不是这些事,而是他的两个儿子,刘辨和刘协。 刘辩虽然是他的长子,但为人轻佻,而且有些唯唯诺诺,性格懦弱,没有皇帝该有的威仪,在刘宏看来并不不适合做皇帝。 而且刘宏也不喜欢刘辩的生母宋皇后。 刘协举止端庄,处事沉稳,有人君之相,而且刘协的生母王美人被毒死,刘宏心中本就有些愧疚,所以心下更倾向于立刘协为太子。 但是因为这有违于立嗣以嫡长子为先的皇室传统,所以迟迟下不了决心。 这次得病也让刘宏也清楚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所谓的万寿无疆,长生不老只不过是奢望罢了。 横扫六合、雄才大略的始皇帝、开辟大汉天下的太祖高皇帝也难逃生死。、 冥冥之中刘宏似乎有一种感觉,可能自己已经是时日无多了。 刘宏握着蹇硕的手,轻声言道:“蹇硕,这深宫之中不知道潜藏了多少的危险,你须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朕与张让、赵忠等人已生间隙,初时无事但日久必定堪忧,日后我的饭食、汤药、皆有绣衣使者负责。” 实际上掌控宫廷的还是刘宏,但十常侍也并非毫无根基,长久以来,刘宏知道十常侍肯定在这深宫中培养了不少的党羽,这些事不得不防。 或许自己的这病,迟迟不好,可能就是…… 刘宏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已经是生出了疑心。 宫灯昏暗的灯光中,刘宏在蹇硕的扶持下终于走回了厚德殿。 屋外的风渐渐的变得张狂了起来,呼啸的风吼让刘宏的身躯有些轻飘飘的感觉。 蹇硕服侍着刘宏在床榻上躺下,又让人熄灭了半数燃着的宫灯,让灯火稍微黯淡一些,不至于刺眼。 困意袭来,刘宏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梦中光怪陆离的景象接踵而至,解渎亭时的惬意时光,初入宫廷的慌张无措,种种之前的发生的事情也一件一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蹇硕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刘宏,慢慢的退出厚德殿。 殿外依旧是漫天的繁星,皓月当空,自古以来便是如此,从未有过改变。 纵使这地上的王朝、国家变了一遍又一遍,但天空之中依旧是有数不清的星辰,皎洁的明月。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