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美人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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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哼了一声:“要不是长短腿,还能留给你们家吗?你家阳平过了这冬都双十了,你还真想让他留着娶秦老爹那当仵作的闺女吗?”
“当然是不想!我跟阳平说了,要我同意,除非我死!林家嫂子,那就麻烦你做这个媒了。”
“没问题,这事就包在我身上!”那妇人大力捶打着麻衣,“张家嫂子,你这么想就对了,绝对不能让你家阳平跟秦老爹的闺女在一起,太晦气了,而且我还听说,做仵作是要看男人身体的,你说一个姑娘家什么不好做,偏偏去做这差事……”
那妇人冲洗衣服时,抬眸间看到河岸上的桑柔,顿时就变哑巴了,她朝张婶子挤眉弄眼,张婶子抬头一看,也是一脸的尴尬。
桑柔没看她们,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继续朝前走。
生命中有太多不如意的事情,她没精力事事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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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皇朝采取街巷制,以户籍管理居民居住地带,按职业划分居住地带。
盛京规划成东南西北四区,皇城在东南隅,城东城南多是权贵宅邸,朱门绣户,城西北设有军营,城内集中设东西两市,而她居住的城北,则是出了名的穷人区。
一进东门,熙熙攘攘,一片繁荣,而妙春堂门前更是被围拢得水泄不通。
妙春堂的徐老先生在世时悬壶济世,践德行善,对穷人常施医赠药而分毫不取,深得民心。徐老先生过世后,其子徐鹤轩接手妙春堂,将其发扬光大,是以妙春堂前门庭若市是常有之事。
只是今天这场面,不似询诊,更似吵架,她远远便听到了一妇女响亮刺耳的咒骂声。
桑柔无心围观热闹,只是要进去妙春堂必须挤过外三层里三层的人群,当她挤到人群中央时,看到一名身着紫色挑金宽袖褙子、白色云纹锦裙的中年妇人正在掌掴一个瘦小的男童。
男童被打得泪流满面,两颊肿得老高:“大娘,锦儿没有偷东西。”
相比男童的瘦弱,妇人长得体格高大,身姿肥胖,听到男童的求饶,妇人柳眉一竖,揪住男童的耳朵往上扯:“没偷?没偷这金钗又怎么会在你身上!你跟那你下贱的妓-女母亲一个德性,生来就喜欢偷,一个偷人,一个偷东西,贱没廉耻的狗东西!”
妇人下的力气很大,男童的耳朵竟生生被揪裂了!男童痛得尖声大哭,却一点也不敢反抗。
有不少热心的人觉得孩子可怜,忍不住帮腔劝说,却全部被妇人给呛回去了:“本夫人管教自家的孩子,何时轮到你们这些外人多嘴?”
众人气不过,却也没法子,这的确是他人的家务事,只要没弄出人命来,就是官老爷来了,也不得干预。
桑柔蹙眉,捏紧拳头站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了眼不见为净。不是她铁石心肠,而是人微言轻,她出手不仅帮不了那男童,反而还会因此刺激妇人,让男童遭受更多的折磨。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个身穿淡蓝色绵布直缀,头戴儒巾的男子从人群中冲出来!
蓝衣男子一瘸一拐地奔到妇人面前,一把扭住她的手臂,双眼发红地瞪着妇人,一脸阴鸷道:“放开他,否则我拧断你的手!”
妇人痛得哇哇叫,肥硕的身子挣扎着:“你这竖子知不知道本夫人是谁?再不放手,本夫人教你粉身碎骨!”
妇人的话刚落地,只听“咔嚓”的一声,那男子竟将她的胳膊生生拧脱臼了!妇人杀猪般地叫了起来,男子却还没完,一脚将妇人踹倒在地上,还待抬脚再踹时,一个妙春堂的伙计冲过来拉住他:“徐大夫,这可是昭阳薛氏的夫人,打不得啊!”
那蓝衣男子被伙计揪住,正好身子被扳向了她这边,桑柔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眼前一脸戾气的男子竟然是徐鹤轩徐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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